〈Waking up in a forest,Somewhere〉 陳世樂/物理系

抄寫及攝影:周曉筠(新中教三)


〈Waking up in a forest,Somewhere〉 陳世樂/物理系


-Waking Up-
那些銀器被擦亮的下午
我想到可以讓雙手結繭
在牆上,遠離那些不識的罪惡
最後一次寫詩已過了好久
在一面悲傷的牆上留下安慰的名字
「你生來便開始遠去」
「沒有風再能推倒黑夜」
並且繼續,因為四處荒敗,時間在結痂
渴望看見日出,好像一個水手划行大半生
又碰上熟悉的朋友
他在沉睡中
也不忘給地球上的母親發短訊:
下午、三時、西航的船
我終是來不及阻止世界空擺
放在陌生而遙遠的橋上,誰來
便是罪人,也是贖金

-In a forest-
(帶領我穿過幽谷)
這裡的雨只是空氣
我們穿過午夜時,喚作靜脈的河流
便悄悄也綿延到了這裡
猶記得多年前槍決你的晚上
血液汨汨自你心臟逃跑,不住喘息
我沒有搶奪真理的意圖
這裡的風景不住平靜,偶而後退
你的髮纏住了多數的窗
我也沒有黃昏後往返天空的鑰匙
有時陽光撤退樹林
在許多黃金的劍與石柱與樹之間
我依稀看見你的影子,仍在每間上鎖的木屋翻找藥物
在濕雷與河畔間,我選擇了沉睡
就可以為後來的你騰出位置寫作而你
在我的夢裡卻總是用盡所有氧氣然後離開

-Waking up, Somewhere-
每天起床服下一種預兆
已經不能遏止地
鋒利。醒來
車廂沒有茫然碎裂的太陽
劃斷每根想將你看成藍色的電柱,我置身事外
跟你對望。遙遠的炎熱的下午三時
路軌躺上過多冰涼的你
隨便把漠然堆成裡海
我便無可蒸發。總以為你是
錯把季風翻譯成來回受傷
這天空氣美麗。我們到處接吻的身體
破爛,掀開有光,蓋上就成為船
往烈火開出
一首潔淨的詩。我從未試過離開房間
呆坐到黃昏,看許多寧靜的槍穿過
山谷成為墓場,當暴雨成為氣象

-Somewhere-
結果每個週末樹林都更趨淩亂
蜜蜂告訴我的,當我在河邊醒來
在清醒日子嘗試記得我的名字
譬如午夜夢迴閃電,或者替代
昨天賣剩的紙玫瑰
起初的一個乘上星期的火車
不慎遺下。聽說成為了總站
叛逆年齡的煙,它靜靜地燃燒著
一個角落,燒死許多無罪的影子
他們習慣在水邊徘徊
他們的焚燒比較神聖
好像叫熵。在無數無辜的可能裡
抽煙,有一則預言裂開
到達黃昏,成為裝飾房間那種紋路
我強自忍耐暗色的花
在牆上,收起指向天空的窗

-Somewhere II-
只能自陽光透竊一道虛構的牆
為一些寄居蟹築起憂傷。我們在琴鍵旁獨居
而不挑食,喜歡每個陰涼的角落
在潮濕的浪附近打轉入睡
夢到海灘,一隻沙貓在呵欠裡沉沒
聖所的望遂一一明媚、反射、乖離解構
有時我渴想溫柔馴服
炎熱的來,騎冰塊忘記預言游向天空
更多時候我們只是碼頭
等待最後一班船開出
確認海面的傷痕以後獨自回家
沒有甚麼久候不會原諒
我只是等著一隻風箏倦下來
老去,停在樹上
光色可以留給後來的戀人,木門自窗框
溶出水外

-In a forest, Waking up-
起初我們比現在都更接近永恆,懂得一些符號
可以將悠悠生死拒別於一片樹林之外
而宇宙只是一個排比,讓許多句子在翻滾和掙扎中
睡得整齊。起初我們都更富足而不虞
沒有去看被電線染成藍色的海,很久
以前。愛過的花都靜靜留在田野
紅茜草還是滿山滿谷的開
落在傾斜的河流裡,擁抱我們
像隻陌生的手按上我焦熱的額
就願意不再臨近午夜,醒來,茫然不安
好像一生所需已然刻寫在小屋牆上在
每個悄悄降臨的午後,成為雨水或詩
並一直深信
我們所愛的在最後都會重新認識
被太陽深深耕墾過的荒地埋沒
且終會醒來,重新擁有彼此溫暖的名字
像最初我們朝迷路的晨星走去

(蒙作者允許抄寫,謹此致謝。)
〈Waking up in a forest,Somewhere〉 陳世樂/物理系 〈Waking up in a forest,Somewhere〉 陳世樂/物理系 Reviewed by 書寫力量 The Power of Words on 9月 26, 2016 Rating: 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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