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詩人無用〉 藍藍（中國）

無用的字，無用的眼淚
無用的瘟疫在壯大它的無用
無用凌辱被它毀掉的單數的人

水是淚滴，米飯是沙粒
饅頭是堅硬的石塊
臥室是深淵，廚房是黑暗
每一次呼吸都是被死亡追趕的哀號

無用於最漂亮的面具
無用於一張被劣質水泥板砸碎的
女人的臉，雨水中白皙大腿的腐爛

一場地震加深了地獄的血盆大口
無用的痛苦沖刷迷惘的眼
誰能看見活著的可恥習慣？

沒救的人，依然在喝死人的血
猶如這幾行文字
在加深我的恥辱、窒息——
寫下它：
罪責仍在繼續……

北島、陳嘉恩、方梓勳、柯夏智、馬德松 編輯：《島嶼與大陸》，香港：中文大學出版社，2013年11月，頁113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