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詩可以羣」講談會

知音很重要,「詩可以群--人羣中書寫」對談結束了,但對話仍在各人心中繼續。忍不住貼一位與會者的思考/事後對話:

沒有交鋒的碰撞:書寫力量「詩可以群」座談會後記

樊生與周生的對談恰是冷靜與溫熱的對照。

周生先行闡釋「詩可以群」這個傳統詩學的命題,提出「詩在群體」、「詩需要群體」和「詩應以群體為念」三個面向。對於「詩在群體」,他以他一向的樂觀態度,鼓勵我們把詩推廣開去,譬如詩人不妨與不同商業機構合作,把詩潛在的商業價值點化出來。而「詩需要群體」,則指出同儕夥伴之間的交流之於偉大文學作品的作用。「詩應以群體為念」,為詩歌所關懷的內容,指出一個應然性的價值規範。

周生所論,恰如樊生所說,甚為周延。然而,周延完足往往意味著囊括了許多,而沒有被包括在內的東西,是否不重要呢?

樊生說,前晚看了1940年費穆拍攝的電影《孔夫子》,1940年正值抗日戰爭,因此準確地說,這部電影不僅是歌頌孔夫子,而是在1940年歌頌孔夫子。樊生問,為什麼座談會以「詩可以群」為主題?「詩可以群」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被提出?而我覺得樊生沒有問下去的問題是:既然「詩可以群」是一個選擇,「群」是否足以成為「詩」必然的部分──一如孔子現今已不被重視的「邇之事父,遠之事君」的詩學觀。

樊生看似沒有直接回應對方,卻提出了文學研究者犀利冷靜的觀察,而這些觀察隱隱與周生所述,形成無形的碰撞。他笑笑說破現實的殘酷:「詩若佔用了車廂的空間,詩人沒被徵收廣告費已是萬幸,遑論取得稿費。」

詩如何走向公共?詩若走向公共,有何代價?

有人說北島的詩句於中港社會運動被頻頻引用。樊生說所引之詩句,與該詩的表現方式關係密切。有的詩宣讀起來慷慨動人,有些詩感人至深的剎那,可能在於閉起房門夜讀的時候。語調冷靜、語氣平和的樊生指向一個極大的命題:詩質與公共的衝突。要詩歌面向公眾,往往有所棄取。被遺棄的可能是詩意隱晦不明的詩,而被選取的,詩意比較顯明,甚至被擷取若干片段。若我們拋開詩的完整性,而聚焦於人為篩選過後的「吉光片羽」,最可怕的事情是:詩被肢解為詩句,詩句最終成了標語。而這個走向公眾的路徑,恐怕是孜孜矻矻的詩人不願走上的。

詩人的執著與大眾的觀感之間,是如何調和雅俗的永恆命題。周生顯然聽出樊生的意思,最後仍然鼓勵大家多作嘗試,隔空還了一招。可惜的是,討論環節卻走錯方向了。

一場座談會下來,我想在場的人最料想不到的是樊生對觀眾的那一句反問吧!「附庸風雅有什麼不好?」事後回想,才感受到這句話透著悲涼的味道。




日期:3月17日(星期五)
時間:晚上6:30-8:00
地點:中大圖書館地庫進學園




「詩可以羣」講談會 「詩可以羣」講談會 Reviewed by 書寫力量 The Power of Words on 3月 17, 2017 Rating: 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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