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三月二十一日〉  中英語文兼讀學士1991年畢業 雷寶玲

  三月二十一日,如常早起。中大的春天最富色彩,六時多便從教職員宿舍出發,沿士林路上山,尋花去。

  邊走邊用手機發個短訊 (WhatsApp) 給弟弟賀壽,自從智能手機出現後,改變了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模式,也加快了大家生活的節奏,想來是拜高錕教授所賜,他發明的光纖、出掌中大時的寛宏包容,都 是一代偉人的楷模,也是中大人的驕傲。發罷短訊,剛巧經過高教授的居所,看看時間,我知道他應該已起床,想是在吃早餐,或者跟高太談天,又或者孩子氣地嚷 著要出外走走,我不敢打擾,便繼續前行。經過陳震夏宿舍,路邊長了數棵蘑菇,想起近日有人誤採毒菇而中毒,也許植物各有自己的性格,亦不喜歡遭人採摘。

  很快便扺達山頂,我最愛聯合的草地,綠油油的,加上書院庭園式的設計,最像英國的大學校園。木棉花散落一地,學生最有創意,把落花砌成不同的形狀,舖在草上,仿似綠色地毯上的點點圖案,落紅又豈是無情物呢!

  沿著情人路,走向新亞校園,為的是要尋找櫻花。記得不久前在臉書和大學的官方刊物,都有提及新亞綻放的櫻花,可惜我在合一亭附近,遍尋不獲,剛巧碰到一位新亞宿舍的工友,一問之下,方知花期已過,花謝花開,紅消香斷,人生也大扺如此。

  晨運完畢,回家梳洗,又展開一天的工作。中文大學之於我,就像前世今生,大學的某些景象,總是在腦裡纏纏繞繞,似曾相識。其實 我是中大兼讀學士學位課程的舊生,那時家庭經濟並不容許我升讀全日制的大學學位課程,進不了大學,我總有點缺失的感覺。後來我進了中大唸兼讀,利用晚上完 成120學分的課程,雖然並不容易,但跟學習情緒高漲的同學一起奮鬥,總算在歡樂中熬了過去。為了方便唸書,我索性在中大找份工作,畢業後也不願意離開, 在大學裡不同的崗位服務,輾輾轉轉,已是廿餘載。偶爾跟同學聚舊,與老師碰頭,老師仍津津道起我們的好學,老同學談起那些年,那些趕功課的日子,依然懷 念。

  中文大學是香港唯一推行書院制的大學,以前無論是唸兼讀,或是在中大其他部門工作,並不知書院為何物,也不明白為何中大的校友 總以書院為榮。我現於聯合書院工作,才理解學系授課,就像父親一樣,傳道、受業;書院對學生的照顧,便是扮演母親的角色,透過非形式教育,為學生解惑。

  晚上出席了書院為同學舉辦的校友講座,主講嘉賓為旅遊事務署旅遊事務副專員羅淑佩校友,她以「我能改變甚麼──上半場的反思」為題,向同學分享了她的人生。

  我也在反思,三月二十一日,一個平凡的日子,中文大學,已屆知天命之年了; 至於我,雖知天命不可違,但仍然希望可以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。


*作者現為聯合書院院務主任。
〈三月二十一日〉  中英語文兼讀學士1991年畢業 雷寶玲  〈三月二十一日〉  中英語文兼讀學士1991年畢業 雷寶玲 Reviewed by 書寫力量 The Power of Words on 7月 27, 2013 Rating: 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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